次出征,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我熬了这么多年,每次都在自欺欺人你这么多年都没事,以后肯定也不会出事,可我忘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我怕了这么多年的事终于发生了,如此轻易就能要了我的命。
毋姜,你别出事,我求求你,再陪我一些时间,我们还有一辈子,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要你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蹲在柱子下,隐忍的痛苦的低泣,眼泪一颗一颗的落着,绝望的无法呼吸。
.......
手术后的第五天,军医松了一口气的对我说,手术成功。
我看着病床上的毋姜,破涕为笑,一放松,就没了意识。
后来的我和毋姜一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军医说我是忧思过度缺少睡眠再加上几日没有好好进食太过虚弱,晕倒是因为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突然放松导致的后遗症,一下没绷住就容易晕倒。
秦艽把我按在床上不许我起来,说是怕将军好了以后看我这幅鬼样子容易找他算账,可我脾气犟的很,一定要照顾毋姜,他没办法就在毋姜的病房里给我添了一张床供我输液,我这才老实下来。
我贪恋的看着毋姜安静躺着的样子,只觉得这是从上帝手中偷来的时光,格外珍惜。
半个月以后毋姜醒了,全军将士前来慰问,毋姜挨个训了话,告诫他们自己不在也要好好训练,然后又在屋子里商讨起了战事,气氛瞬间又回到当初,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直到卫生员前来赶他们。
“将军刚醒不宜多说话,太消耗体力,诸位有事明天再来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他们走后我悄悄开了门,刚进去就看到毋姜微微皱眉的脸,吓得我忙放下东西过去看他怎么了,他说不碍事,就是伤口有些疼,估计是还没完全愈合,疼点很正常。
我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没忍住又哭了一场,可能是我哭的太激烈了,他有些着急以为我犯了羊癫疯,我眼泪鼻涕横飞让他别说话,不要过度消耗体力,他纠结的看着我,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头转了过去。
我依旧哭的惨烈。
据传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卫生所传来的震天哭声,但是人人都没有把这个凄惨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往我身上想,毕竟我平日里比较斯文秀气,说话也温文尔雅的,只有秦艽脸色复杂的看着卫生所的方向,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般。
此后我就专门的负责了毋姜的衣食起居吃穿住行,毋姜能下床以后就开始布置作战计划,又打算熬夜开会,被我来来回回的在他严肃说话的时候喂一筷子吃的又不能拒绝的情况下取消了开会,他难得的脸上有了愠怒,我就当做没看见,时间久了他也就不管我了。
六月下旬的时候毋添过来了,瞒着所有人偷偷过来的,衣衫褴褛浑身脏乱还伤了一条腿,毋姜看到他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秦艽站的笔直不敢说话,生怕毋姜又是一脚上来,最终毋姜都没有打人,只是摔了一个花瓶,吩咐秦艽好好照顾他。
我去给毋姜上药的时候他正在书房,我推开门,他站在床前看着窗外,神情是难得的有些迷茫,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努力了一辈子为的就是保护毋添,可毋添竟然就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仿佛在嘲笑着他,这么多年的保护算个什么。
我给他上药,给他穿衣服,他忽然从背后抱住我,问我
“唐烛,你想唐少白吗”
我顿住,仿佛被唤起了遥远的记忆,心中钝痛,却浅笑摇头
“如今已经不想了”
他在我耳边说着,声音低沉
“我有时候会梦见他,就像最初,那时候我还没那么多军功章,他也只是我的作战参谋,我们没有竹马之交,却能为对方舍命”
他说 “他是为我而死的,如果他还活着,你一定过的比现在好...”
我讷讷的,想起唐少白,那是我心中最不敢提及的痛,我年幼生涯中唯一的一抹亮光,我的唐哥哥,最终死在了那个冰凉的秋夜,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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